一只手。盖在自己的眼睛上。眼睛很疼。脑袋也很疼。还有太阳穴突突的疼。她觉得身上就没有舒服的地方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?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。怎么能去叫她死。有时候口不择言是很伤人的。她知道这种感觉。李董淮以前就是这样的。总是在碎碎念,碎碎念。像一个唐僧。他会把自己的一切感觉不满都碎碎念出来。沙发上有一件衣服,他也要抱怨一句。儿子玩的玩具没有收,他也要抱怨一句。女儿的头发没有梳好,他也要抱怨。生活中的细节,就这样一点点被他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小刀,变成了对谭琍敏的伤害。这些抱怨有时候并不是针对她的。这是李董淮习惯了这样说话的方式。就像李董淮说的,谭琍敏有点玻璃心。
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。李秉韬狂甩小龙虾。李董淮专门做了一份不辣的,一份辣的。辣的大人吃。不辣的两个小朋友吃。
“五香的你做少了,我没吃够。”李秉韬抱怨着。
“宝贝你应该说,爸爸做的好好吃呀。下次爸爸你再多做一些,这次我没吃够。爸爸会更有动力。”自从听了谭琍敏说要好好说话这句话。李董淮在网上报了一个班《正面沟通》,他觉得挺有成效的。他本来也想拉着谭琍敏一起来听。但是想想又算了,他对这段婚姻已经很失望,不想再继续了。最主要是他觉得谭琍敏太玻璃心,让她来听,似乎就是对她的一种指责一样。
饭桌上谁也没再说话,只是闷头吃着饭。
“妈妈为什么让你去死呀?姐姐,你不会死的吧?”李秉韬却突然从一堆小龙虾壳里抬起头来问了这样一句话,直击心灵。
“我们死了,就没有人拦着他去见刚子里呀。”李凌冬却说的一语中地。
所有大人都楞在那里,只有孩子们在自顾自的吃着。谭琍敏想要开口解释,却被李董淮的一个眼神制止了。这个眼神里有怒气,还有一种男人的威严,一家之长的威严。
“冬冬,以后爸爸照顾你。先吃饭吧,吃饭以后我们商量。你的病是因为爸爸的原因,这是我一辈子的愧疚,对不起。”他的声音已经哽咽。这句话,他已经说过很多次,但是每次都很伤感。“对不起,让你生在这样一个家庭。”这句话说从书里学来的。但是却让他很震撼。
“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,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。”这句话,出自日本推理作家伊坂幸太郎唯一一本爱情小说《一首小夜曲》。影片尾声处,那个与妻子离了婚的男人,在数年后终于解开了情感的“悬念”,原来当年妻子是故意把钱包掉在他的面前,才造就了两个人的“邂逅”。尽管与妻子的婚姻在日常生活的摩擦中以失败告终,但解开了这个“邂逅”之谜的男人,知道自己也曾这样地被“爱”过,平凡的男人最终与平凡的生活和解了。李董淮从攀登读书里看到那一句话,然后熬夜看了整本书。他觉得自己和书里的男人很像,他们都因为日常的柴米油盐而失败,又都曾经被深爱过。但是时过境迁,那一份爱只留下了两个孩子。这就是他的责任。一个男人的责任。
正是在这样的《一首小夜曲》中,有人遇到了爱情,有人遇到了契机,有人遇到了成长,虽然每一个遇见都很平凡,但这些平凡人的邂逅的故事,足以燃起勇气去面对那些你曾认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。这似乎倾吐出一种价值体系: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朴素而用力奋斗着的人们,值得为他们唱一首小夜曲。这样的低吟浅唱,可以在天桥上的一个拐角,也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;可以在拳王创造历史的夜晚,也可以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夜晚,丝丝缕缕,入心入脾。
李董淮知道自己是个混蛋,他思考了很久给自己做的总结。自己的大男子主义毁了这段婚姻,他只能接受。而现在要做的,就是妥善的安排好两个孩子。
饭后李秉韬缠着姐姐,给她看他抽的极品卡。他们坐在姐姐的卧室里,李凌冬抱着那个大大的粉红豹。豹子经常受她的蹂躏,已经变形了。
“这个卡有什么用?”
“就是可以给别人看。”
“他们看了有什么用。”
“可以和他们交换,还可以炫耀。”
“和谁换啊?这个卡很值钱?”
“小区里的人啊,蛋蛋他们。他们都没有我这张,这个是十六颗星的,上面还是幻彩的。你看,有彩虹。”
“你还不如拿买卡的钱给我买药吃。”
“买药?妈妈没钱给你买药了吗?”
“他们离婚后,我肯定跟爸爸,他没上班就没钱。”
姐姐跟了爸爸,那自己是不是就要跟妈妈呢?那谁陪自己打乒乓球呢?李秉韬有点想不明白。
“他们还是要离婚啊?”李秉韬小声的问姐姐。
“她脖子上又戴上了刚子以前送了那根项链,她把下面的挂坠换了,但是链子还在是原来的那根。”
小朋友的脾气上来了,妈妈答应过不再和小三联系,他们写过保证书,第二条就是妈妈要和刚子分手,但是妈妈又戴上了刚子送的项链。他冲出了卧室。看到妈妈就扑了过去。谭琍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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